最近常常感觉生命的紧迫。我似乎看到了下一个五年,十年的我生活的摸样。似乎很多事情都已定型了,我面容憔悴,衣着邋遢,粗糙的手搓揉着眼角。训斥着儿子,唠叨着丈夫,心态祥林嫂着,若没人理我跑到楼下和一群比我大的小的家庭妇女八卦,然后肆无忌惮的大笑,不知道爱,不知道美好,不知道感悟……
非常害怕,以至于睡不着。抗压能力超低,我感觉自己的心经不起什么折腾,可生活一点都不照顾我。歇斯底里,调整,疏导,重新给自己定位。老公看我的眼神迷惑怜悯(还是怜爱)的拉起我的手。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惯他的陪伴,或许婚姻的真谛就是这样:明明白白的知道对方的缺点,清楚大部分事还得靠自己去努力,知道彼此也不是对方眼里的理想型,可是我们都已经习惯彼此了。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,一起面对生活的酸甜苦楚,他点点头。
这个假期一直打算去看看堂妹,连她孩子的衣服都买好了,由于各种原因还是没去成。很想她,一直觉得她很单纯,待人处事也比我温润,向她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子应该很会把握幸福。
其实我很感激他一直默默无语的陪伴,娘家那些事,他一直积极耐心地和我一起解决,反而是我常常想甩手。婆婆家很少有事惊动我们,而我们把公公婆婆经营的小果园当成了我们的后方基地,一年三季各种蔬菜瓜果不断。妈妈常常叨叨公婆对我们多好,要孝敬。我嘴硬,其实感同身受。其实婆婆不过是溺爱孙子些不得法,偏爱自己儿子些,也没什么大问题,可我当时心地不够宽容,总觉得和她无法沟通。等豆豆成了家,我也会做婆婆的,可能未必有她做的好。
老妈又南下了,为了她的儿子,她表现出平时少有的勇敢和魄力。我们送他去临沂坐车,偌大的候车大厅,母亲佝偻的身影躲避着来来往往的人群,六十多岁了,自己坐车去上海。我突然举得自己很不孝,也许该送她去的。我知道其实她很是放心不下这边: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。我想说我会常去看他们的话到嘴边吧还是没表态,车快发了,老公上去安顿,我怕自己会掉眼泪,还是和豆豆在下面等着。祈祷她一路平安。我最近常常想起一句话:上有老,下有小。那是怀儿子的时候,一个老教师过来和另一个年龄相当的人说话,好像他母亲在医院病得很厉害,说着这哭了起来,我看了他一眼,他对我说:哎,你是不知道啊,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滋味……这句话这么清楚的回响在耳边仿佛就在昨天。
豆豆很喜欢临沂滨河这一块,说很像上海的外滩。上上下下的桥,我有些晕。其实来过多次,可一到这一带我就变成路盲,这些年这里似乎变化很大,这里有露天的游泳池了,可惜我们没带泳衣,只好去坐划艇。豆豆说,我不穿泳衣也会游,像青蛙那样。等划到河中间,咱就跳下去,也不用花钱买门票了。我说我说河水很深的,也很脏。他问我多深,多脏,鱼怎么都不怕脏。
我们就坐在河边等母亲平安到达的消息。打了几次电话没接,我开始猜想几种可能。后悔应该把她送去的。我假设她睡着了,最后决定六点还没信的话给司机打电话。母亲不笨,只是被爸爸数落了一辈子,太不自信了。我觉得应该丢不了。去了书法城,很喜欢石头上有字的样子。
我觉得很累了,豆豆显然还没玩够,得回家了。豆豆说回家做什么,天都没黑,你看人家都还在这呢。我说我们家里这几个小时的路程呢,回去就黑了,人家就这里的。我指着河边一栋栋很有气势的高楼。他接受了我的说词。回去的路上我望着这的美景大胆奢想:如果在这河边有一扇自己的窗户……
梦想回到现实,打开屋门,开始一个家庭妇女该做的一切。哥哥说母亲已顺利到达,给爸爸打电话,他淡淡的说知道了。老公给我买了一个小桌子,图案很文艺。馋煞了豆豆。上面几句话:
我要,我要你过得比谁都好。
我要你生命是阳光普照。
我要,我要你站得比天还要高,
我要你得到最美丽最完美的回报。
我没问他买桌子时是不是刻意挑选的,我就当做是他为了这几句话送我的。有时真相叫我很难过,就像那个母鸡蛋糕,我就当它是凤凰,不去追问,也许是另一番美好。不去可以追问真相,揣度他人的美好,收获自己的感动和温暖。我愿意这样活着。